alin~

 

我想試著把我知道的事說出來,我有太多的話想說,但用言談總無法完整表達出我內心所想的,更何況大部分時候的狀況是:「我根本不想(無法)和人互動,我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與動力,失了魂散了魄的自己,就像是一尊木然無感的石像。」

 

在那些灰暗無光的日子裡,每天我都得強迫自己出門工作,假日則得努力強迫什麼都不想做、失去所有活著的樂趣的自己做些簡單重複性高的家事,例如:擦地板、洗碗、摺紙盒等來度過這彷彿凝固凍結而痛苦難耐的時光。

 

從九月份開學以來,從一開始的緊張焦慮無法停止的心悸躁動感,我又再次陷入痛苦的憂鬱當中,揮之不去的疲累無力,空洞無光的眼神、槁木死灰般的軀體,如行屍走肉般沒有知覺沒有喜怒哀樂的情緒活在世上。雖說從一開始的兩個月無法安眠也吃不下東西的飲食、睡眠障礙,到如今已較有胃口、也能睡得著覺已屬萬幸,但那種壓住我的頭和胸口、抽掉我全身力氣卻又在我體內鼓譟迫使我躁動不安、讓我想要瘋狂大叫無法靜坐的矛盾感受,最是讓人難以忍受。在這個狀態底下,沒有什麼可以舒緩我的痛苦,我只想求死以得解脫。而更讓人覺得淒涼的是:在外觀上旁人看不出來我正在受苦,他們只是看到我安靜沈默的坐著,以為我在好好休息放鬆,卻不知我正在地獄中,我痛苦得好想大喊:誰來救我?奈何這一切卻是無法向旁人說出口的。

 

只有偶爾零星的時光得以擺脫那種快要逼瘋我的狀態,回復正常---舒服而安泰的情緒。在痛苦中,我每天仍強迫痛苦掙扎不願出門的自己到學校工作,是我太堅強還是偽裝得太好?周遭沒有人知道那發生在我身上的痛苦是怎麼一回事。各自忙於工作互動較少的同事們只是覺得我看起來精神不好、睡眠不足,孩子們也沒有人察覺異狀,因為每當我踏進教室時,我會覺得對他們有責任,我不能逃避,我得盡力給他們最好的自己。當我這麼想,當我努力集中注意力面對孩子時,自己往往得以暫時從無邊無際的痛苦中轉移注意力,浮出水面換口氣。

 

    我漸漸發現,當我心中懷有關愛,當我關注的不是只有自己時,身體的不適往往會舒緩甚至消失,這就是為何我在上課時總能維持一定品質令旁人覺得我很正常的原因,只因我對學生有愛。

 

但在整個生活中,只有有孩子在的教室是我精神風暴下的避風港、是我唯一的庇護所,一踏出教室我就感到疲累沈悶憂鬱無力,因為除了純真可愛的孩子外,不公義的對待及因病被珍視的朋友誤解遺棄拒絕往來的經驗讓我對世人心生懷疑、失去信任的心;再者我覺得社會待我不公:自己資質不錯且盡心盡力工作卻不被賞識重用不能朝自己的夢想邁進;且因此病受歧視被污名化所以只能過著擔心害怕被發現、躲躲藏藏暗無天日的生活,致使從小到大誠實正直的我卻得心懷秘密無法坦誠待人,這一切都讓我心懷憤怒。是啊~是這強烈的憤怒與疑懼不安讓我飽受病症所苦,失去了心裡的自由與平安。

 

我親愛的朋友,你我的緣分很深,因為有你的扶持,我才得以從人生的風暴中走到這裡。這一切多虧有你。期盼終有一天,我們能同證光明。敬祝

 

心安理得  平安喜樂           

                    慢慢  2010/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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